戛然而止的欢乐派对，伤不起的环塔拉力赛

万金油

9月12日，2011年环塔拉力赛结束了安迪尔赛段的比赛后，赛事大营迁往于田县的天津农贸市场，晚11时左右，我和贺老大电话联系13日航拍事宜，老大说，直升机和三角翼都还未到位，只是知道三角翼在路上，直升机尚未移动（后来得知空军训练，航空管制，直升机无法起飞。）


12时多，也就是13日凌晨，再次和贺老大通话，电话那边的老大悄声说，有点急事要处理，等早晨在说。（这个急事我随后从且末大营那边得到消息，是当夜发生的一起意外的交通事故）

此前，新闻中心通知所有准备进入13日赛道的记者，必须在12晚间的11点以前进入赛道，因为第二天早晨6点要封闭赛道。我因为计划着航拍，没有理会这个通知。


12日大家都在过中秋节，我们在于田的川菜馆，和我的志愿者司机吃了一次川菜，味道很不错，算是过节。去年的中秋节，我和广汽长丰以及成都农商行车队在西澳大利亚的小镇萨法里越野赛大营度过，如在眼前。

与贺老大没再联系，那个可怕的坏消息让我突然想到了祸不单行这个词，我突然想放弃航拍，生命比什么都重要。给志愿者司机老徐发了个短信说，明天睡到自然醒，不飞了。早晨，老徐来电话约我去楼下吃小笼包子，时间是8点多，得知比赛还未发车，而我的手机短信上显示新闻中心的通知是当日比赛7点半发车，起点离赛事大营40公里，终点也在那里。
一切都变得毫无计划了，等待，我和车手们一样不晓得接下来干什么，再后来，收到了13日克里雅赛段取消，本届环塔就此结束的消息。组委会的解释是：赛道遭洪水冲击，无法保证比赛的安全。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或者说，我已经对这样的变故有些“逆来顺受”。就在比赛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一场不期而遇的沙尘暴令比赛中断，组委会发布取消第三赛段比赛的通知，这看上去都很正常，安全第一，比赛第二。
环塔是一年一度的越野盛会，是越野人的欢乐派对，除了那些背负着成绩压力的车手，更多的人是来此赴约，为那份崇尚自由和互助的精神寻找落脚点。作为媒体记者，我的任务除了做好报道，享受聚会的欢乐，更是我此行的希望。然而，10天的比赛，被压缩成5天，曾经的豪迈，突然被腰斩，想起廖岷在第一次取消赛段时说的话：中国越野，你什么时候才能经得起风暴的洗礼，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温室！

环塔，你真的伤不起么？那些为欢乐而聚集于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越野人，又怎么能伤得起？

沈伟健说：环塔，只要你能改好，我们就愿意等！这是何等的胸怀何等的悲怆！汽联官网的李磊说：比起达喀尔，环塔不过是个穿开裆裤的孩子。婴儿期的中国顶级拉力赛，你的欢乐中，有多少越野人的汗水和血泪？
9号的比赛，沙尘暴来袭，我和天下胡子一起从终点进入赛道，那一天2个多小时的拍摄，人变成了兵马俑，也是那一天，我的媒体车在路上燃料耗尽，无计可施，很多熟悉的车手遇到我，帮我想办法，调侃我忘记了这是在南疆，经常是500公里才有一个加油站。力伴电池的韩魏赛车停在我身边，说要用赛车拖着我到36团团部加油，说可以前后保护我，我放弃了，因为这样的方式不够安全。218国道被大水拦腰斩断，多处断路，大卡车塞住了唯一的通道，大部分赛车和工作者绕道36团。北京奔流车队的后援车来了，他们的备用邮箱帮我解了燃眉之急。上届环塔的女摩托车手卢小敏今次作为奔流车队的后援工作人员，对我的越野车进行了救援，不知这是否是她做的最简单的一次施救。长途奔袭是拉力赛的家常便饭，没什么，走着。

抵达且末已经是10日凌晨。10日，是环塔的休息日，终于有时间去大营和相熟的车队、车手们侃侃大山，做做采访。给沈伟健打电话说，要去猛狮电池蹭饭，在北京站场地赛吃过他们的饭，很好吃。这是开赛以来最惬意的一天，不用起早，不用奔波，不用顶着日晒和风尘，穿着拖鞋溜溜达达的感觉很好。这一天，计划要写很多稿件，因为这个时候，能静下心来，理清思路。

通常情况下，我的采访是不用录音笔也不用记录，20多年来，我几乎都是这样，凭借记忆来写稿，因为我只需要记住被采访者说话的要点即可。当初做广播记者的时候，一个话筒伸过去，被采访者往往会答非所问，后来，我尽量把话筒放的远一些，让他们像跟我聊天而不是照本宣科。大概是从前年开始，我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开始下降，很多事情转眼就会忘掉，为了保证基本事实的清楚，我在环塔大营，再次使用了传统手段，破天荒用手机当录音机采访了黄威誌和宋文以及沈伟健，说实话，回来写稿的时候，我依然没有听录音。就算记忆力不如当年，我也尽量来锻炼自己。
任贤齐受伤成为且末大营传播最快的消息，接着说达喀尔车手苏文敏受伤，摩托车手在英吾斯塘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这一天的上午，我准备再次登上直升机航拍时，指挥中心收到赛道内摩托车手红色警报，2号摩托车手受伤。直升机立即赶往赛道救援。

晚饭前和韩魏通了电话，韩魏说他不打算上收车台了，因为这个比赛让他感到了委屈。委屈来自于赛事规则的随意性，“但我并没有怨恨，环塔是中国越野人的梦想，太多的不足只能由越野人来分担，只是希望环塔每年都能进步，而不是止步不前。今年的开幕式让我们看到了不少亮点，只是这样的结尾令人叹息。”
廖岷在2小时前对我说，不知道如何给这个比赛画上一个句号，“我们都在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一个目标，都应该善始善终。这个时候我想起中国越野的往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从10年前和你讲起，那么你现在写东西，就应该是中国越野史，而不是环塔拉力赛。”

周远德的心情听上去不错，尽管这个中秋节他在塔克拉玛干的沙漠里度过，整整24小时，他说他没想到成绩怎样，“来了，就应该去接受任何可能发生的变故。”

已经有不少车队打算天亮后就离开且末大营，我无法想像这样的一个大型比赛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据说组委会要在14日举行颁奖仪式，这或许是一个集体无意识的安慰，或许，是一次令人扼腕的告别，很多人对我说：环塔，你让我迷恋的同时，不经意地伤害了我。

我写下这些只言片语的时候已经是14日凌晨2点，在和田的酒店，这家6月份我参与环塔勘路时住过的酒店，一切都没有改变，而6月时的那份憧憬，被这皎洁的月光，漂白成一片茫然。
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些为环塔勘路付出太多心血的兄弟们的面孔，朱晨光、周京京、宋军、贺老大、胖哥、六哥。在这不到10天的时间里，只见过朱子一次，胖哥答应我的烤腰子也因为时间太紧没能吃上，很多很多的人与事匆忙地走过，朱子已经沙哑的嗓音，带着戈壁黄昏的低沉和干涩，想起他们，我忽然间又有了些许宽慰。是的，环塔在路上，中国越野的辉煌梦想在路上。

谨以此文纪念我的环塔之行。

车手黄风革

只看不说，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狂欢，激动，到最后一次次的失落，没有这群执着的越野人，那里有今天的环塔。

石头

希望环塔能成为中国，乃至世界的顶级赛事，成为越野人的盛会。

太空人

这是开赛以来我一直期待的能真正令我感动环塔纪行。深入战线的记者发自肺腑的内心独白让我咀嚼到了大漠黄沙的滋味，触摸到了一颗颗滚烫澎湃的越野之心！

有限

看后无语

小女子不越野

唉，这次比赛不知道怎么就那么不顺利。今天这个车失踪，明天那个车失去联系。好在好在，最后都是虚惊一场。不过确实吓的不轻。

乌鸦过海

顶英豪们

越野车师

顶英豪们!!

淘气

唉，我也没法发贴，我们西贝狼车队2台赛车因发动机故障退赛，照片不多啊！

万金油

终于回到了北京，关于环塔的话要说的很多，明天又要赶往山东薛城，采访CRC，不在赛场就在去赛场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