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寄北
【唐】李商隐
君问归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
却话巴山夜雨时。
窗外,不时有划拳声传进屋里来,巴蜀夜雨天,潮润连绵。在这一种雨天的晚上,能喝上一盅半壶是一件安逸的事。但,我已是疲意袭来,此一时并不适宜对酒行令,要不然就如成都的那一个晚上,只能抱着马桶大吐起来。潮润透凉的雨夜,易忆起人来,特别是千里之外的她。
两天来,一直与成都箬即若离,是否舍弃不掉成都的某些事,又或某些人呢?既然是离开她了,又回来接近她。只因那一夜的酒没让我完全醉倒,乐不思蜀,难能在我身上体现。思的并不是成都的交通,念的并不是成都的天空,惦记的只是我在成都的朋友。朋友除了与我同一性别之外,当然还有异性的。像我这样常年游走全国的人来说,每一城市都有一两个至交好友,知己知音。这一种生活方式,寂寞的并不是我,寂寞的只是家中的至亲与至爱。君问归期未有期。这一种生活方式,并不值得去羡慕,多了就会明白到李商隐先生笔下的这一名句,是何等的让人心碎。
7月的巴山蜀水,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一直来见得最多的只是巴蜀那润如苏雨的小雨,这是一种给予人类的温存的雨。我喜欢雨,喜欢雨打落在肌肤上,那种惬意,那种温爽的触摸。雨,她弥漫的是一种情调,浸润的是一种氛围,镌刻成一种记忆,但她有时又却能飘泼成一种灾难。很不幸,我这次来到成都,游行川西之际,却遇上后者。巴山夜雨涨秋池,这一涨,将我出发之前所做的路书,成为一种等待。两天下来,试过雨雾之下,翻夹金山而行,试过夜黑之时,趟过无数的塌方区,来到美人谷。旅途成为一种未知数,计划只是计划。
7月的旅程,除了一直让惦念的人之外,漫漫蜀道也竟成为我所需惦记的一部份。